散文｜做 客

散文｜做 客 大年初六，是表哥家女儿结婚的正日子。 昨天表哥就安排我今天的工作，就是正事这天让我记帐，还有一个人在旁边收礼金。我说我来收礼金，让另一人来记帐，因为我的字写得不好，在这种场合拿不出手。但表哥坚持叫我记帐，他说我的字有特点，他喜欢，而且他见过我曾给几家人记帐，说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字也不错。他那么说，我不好再推了，只能勉强答应。 初六早晨七点半我就起床了，刚洗完脸，表哥的电话就来了，说要待客了，让我赶紧去吃饭。我到他家时，天才亮开，但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除了做菜做饭的，还有摆碗筷的、上菜的、收碗的、洗碗的、打扫的，分工精细明确，合作井然有序。“支客司”说一句开席了，大家一齐动手，一会儿的功夫，八桌席就整齐的摆上了。，由于还没有真正的客人，大家相邀着入席，农村里的一台大席就这样在天刚亮的时候拉开了序幕。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乡的喜事都是在天刚亮就待客了，跟许多地方中午或下午待客不同。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小时候在村里参加婚礼的情景，可能从那时就形成了这样的习俗。大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那时村里还是生产队大集体，群众在一起劳动，每天记工分，到年底按工分的多少分粮食和分红。分红就是分钱，十分工分一毛钱的样子，很多劳动力少的人家，要倒贴给队里钱。我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农村里办喜事是禁止待客的，甚至学城里人举行集体婚礼。在我的记忆中，我就好像参加过在大队部举办的十对新人的集体婚礼。那时，上边的政策虽然是那样，但乡里乡亲的，客还是要去做，到晚上的时候，我曾跟母亲去结婚的人家，给他们送礼，当然饭是不敢吃了。后来，也许是上边的政策有所宽松，有的人就偷偷地在天不亮时就待客，做客的人摸黑吃饭。再后来，为了不担搁白天参加生产队干活，待客还是越早越好，老百姓既吃了席，又不误白天挣工分。当然，在早晨待客还得有个条件，那就是要像家乡这样人口密集的村庄，人们才赶得上。如果人口太分散，住得比较完，那中午或下午待客就是明智的选择。如果有比较远的亲戚，就得提前一天到才赶得上吃席。不管怎么说，早晨待客的习俗被保存下来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改变。 第一次待客的八桌席，基本上都是帮忙的吃，因为只有先吃了，才能更好地招待客人。桌上的菜肴非常丰富，以前把做客叫“吃八大碗”，做的都是传统的地方菜。，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观念在变，品味在变，口味也在变，如今的酒席多了一些城市时尚的吃法，更讲摆场了，八大碗八大碟让桌子都摆不下，吃席也不用那么匆忙了。我吃完饭，跟另一个小伙子刚把帐本铺开，做客的人就来了，于是，先吃饭的就开始忙开了。 先到的客人坐满了所有桌子，后来的就站在旁边候着，有的就来挂帐。我一个一个地在帐本上记下名字和礼金数，小伙子忙着收钱。从第一个开始，很长时间我忙得抬不起头来，不停地帐本上记着名字和数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等松下来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了，这时该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来了，只有一些路远的，还陆续地进来。这时我就不用那么忙碌，有时间看一看院子里的情况，没吃饭的客人不多了，有的桌子已经空着。又过了一些时间，早上的酒席就结束了。 这时婚礼也就正式开始了，由一个村里的婚礼主持人主持，他大声地叫：结婚典礼开始，新郞新娘就位。一对新人就穿着红色的婚礼服站到堂屋的中间。主持人就喊：向祖先三鞠躬。新人就对着祖先神位行了三个鞠躬礼，行礼完毕，主持人又喊：向来宾三鞠躬。新人转过身来，对着院子里的客人行了三个鞠躬礼。主持人又喊：新郞新娘相互三鞠躬。新人相对而立，同时像对方行了三个鞠躬。礼毕，主持人又喊道：新郞新娘携手入洞房。一对新人拉着手，走进了新房。这时，新郞新娘的一个侄女会打一盆洗脸水端进新房给新娘洗脸，新娘象征性地洗了手和脸，要放一些钱在盆里，给那个端水的女孩，算是给女孩的酬劳。 洗了脸，新娘就走出新房，开始给客人端茶倒水，婚礼仪式就算正式结束。但待客还没有结束，十一点过，中午的酒席又摆开了，而且晚上还有一场。 中午的酒席吃过之后，我回了家。家里只有妻子在，一问才知二哥已经回丽江了，那些侄儿子和我儿子、女儿也跟弟弟、妹夫他们去钓鱼了。公司昨天就上班了，我今天虽然请了假，但我得赶回去上明天的班，所以在下午，我得告别妻子，返回公司，到这个时候，春节也应该结束了。 这个春节放了六天的假，我又请了一天，转眼之间七天时间就过去了，虽然整天匆匆忙忙的，但我感到很充实，尤其是跟家人和兄弟姐妹的相聚，让我感受到了这个春节无比的亲切和温暖。年有过完的时候，亲情却会越来越浓。这个平凡的马年春节，相信一定会永远留存在我们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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