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魏光清，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他对我而言，最为深刻的便是他放羊的情景。还记得我读书时便经常看见他牵着一群羊在树林间放牧，有一次我问他，“你只牵了一只羊就不怕其它的羊跑了？”他听了笑了笑道：“我只要牵着一只母羊，小羊便会跟着母羊走了。”听了他的话方才恍然大悟。后来他的眼睛渐渐看不见了，起初还能摸着慢慢行走，直到后来完全看不见了便闲赋家中，从这时还发现他已渐渐离开了我的视线，从而变得陌生了。　　还记得2002年7月的一天，我从河边玩耍回家，经过他家门口时，突然穿来他的声音，“桂东，你说你觉得上头好还是下头好？”我寻声望去，只见他半眯着眼睛依靠在深蓝色的门口，这时他的眼睛还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看得见大的人或物。　　“当然是下面好！”我不假思索回答道。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上面没有路，不方便，下面有路，我们上学方便！”我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回道。　　“那上头没有路，你以前是飞下来的？”我被他的这句话问难了，不知该如何回道。正当我哑口无言时，只见他从口袋中摸出烟叶丝和一张事先裁好而四边凹凸不平的方形纸片，缓缓把烟叶丝摸放在纸片上，并慢慢裹了起来，随后把放在脚边的烟斗拾起来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把烟斗里残留的烟叶敲出来，他又凭着感觉把裹好的烟草塞进烟斗里，最后掏出打火机，一只手拿着烟斗头还把烟叶点燃，整个动作虽然缓慢，但也行云流水。　　“能飞就好了！”我搪塞笑道，他听了也笑了笑。　　“你说下头好，我还想搬回去住呢！”他的烟斗里冒出缕缕白烟。　　“搬回去也没趣了，庙上没人住了。”说完我又补充了一句，“整个山上都没有什么人住了，都要搬下来了。”　　“哦！”我不知道他这一声“哦”是半信半疑还是一声叹息？　　“我先回去了，以后我搬下来了常来给你作伴！”我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以上这一幕情景是我那天所写的日记，当翻开这一页日记时，已是十六年前的今日，更是物是人非的情景了。 本来这段尘封了十六年的谈话，已经被时光的沙漏深深掩埋，消失于我的记忆之中。如今再次品读这一段日记还读出了更深的含义:作为老一辈的他，之所以说上面好，他并不是说生活交通有多么的便利，而是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的他还可以牵着一群羊四处走动，看见乡亲们能够谈天论地，哪怕是坐在那棵黄果树下也是一种欣慰，因为这里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后来自己也出外工作了，只有每年春节还能回家，回家便能看见他依靠在淡蓝色的大门口晒太阳，此时他的双眼已经失明，我便会上前与他攀谈几句，他问得最多的还是我的工作及乡村的变化，这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接触。偶尔还能看见祖母及其他人坐在门口陪着他谈天说地，在这暖暖的阳光下，幸福便包围了他及身边的人。直到后来的几年春节，我再也没看见他依靠在这扇门口晒太阳了，总觉得少了什么……　　又一年春节回家，缓缓翻阅昔日的日记，虽然只是一小段文字，一小段谈话交流，但却也是难以抹去的记忆！那人，那事，那情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似一段无声的黑白影片，此人，此事，此情愈来愈深刻！然而有些事不会因为我们觉得它越来越清晰，或愈来愈深刻而逆转重来，该远去的终归还是留不住，在这里只好默默祈祷:祝他一路好走，早登极乐！　　又一年春节回家，缓缓翻阅昔日的日记，虽然只是一小段文字，一小段谈话交流，但却也是难以抹去的记忆！那人，那事，那情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似一段无声的黑白影片，此人，此事，此情愈来愈深刻！然而有些事不会因为我们觉得它越来越清晰，或愈来愈深刻而逆转重来，该远去的终归还是留不住，在这里只好默默祈祷:祝他一路好走，早登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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